秦风x黎簇(昊磊无差)/失踪人口
“仔细推理每条线
貌似镇定的狼狈,
失踪人口的游戏,还在上演。”
——《失踪人口》Sweet John
有关根的情节
一.
差一个小时,秦风伸手把遮阳板往下压,调低屏幕亮度,翻出通讯录看了一眼,差一个小时,黎簇就消失五天了。
窗外的机翼颤了一下,像撞碎了一片浮在山脉上的云,一簇开在青叶上的白花。
他点点记事本,在命名为黎簇的标签下继续写
1.失踪人姓名:黎簇
2.原因:不明
3.失踪时间:五天
4.失踪前最近联系人:秦风(室友关系)
写完这些,秦风有点信心地锁上了手机,五天前黎簇给他的那通电话是拿一个陌生人的手机打的,语气很平,听不出来是否是被要挟的状态。电话那头黎簇喊他的名字,
“哎,秦风。”黎簇叹了一口气,用警告的,秦风很少听见的凶狠姿态说,“我要走了,别来找我,我们分手了。”
秦风嗯了一声,积极与对面沟通,“你告诉我你去哪,我不去找你。”
秦风当然没有和黎簇交往过,“我们分手了”这种话在被绑架的场合里可以听到很多种另外表达,比如“爱过”,“十八年前是父子”,都可以翻译成——
“我们没关系,要赎金要绑人别找他。”
黎簇沉着脸挂了电话,盯着面前那个把自己手臂快划成花臂的关先生说。
“他是你男朋友?不仅是室友啊,这确实能解释为什么你们这么亲密。”关根从口袋里捞出一副墨镜挂到黎簇耳边,“其实我不在乎这个,非必要时我也不会威胁你的家人,恩,还有男友,但你要和我走。”
二.
秦风其实很怕晒。
他那张白月光似的脸是真的在室内被捂出来的白,在高原上走一会,裸露的皮肤就像被盐水浸的鞭子抽了一样。
“被分手”两天后秦风就托人查出来电话的主人是藏地的一家招待所,还有最近登记入住的人。蓝马尾的少女在挂秦风电话之前笑得有点鬼,她说秦风你不是自己查不出来,你是怕往下查到你不想知道的。
秦风走的路线是典型游客攻略,十五天进藏出川,好不容易从满街香火店檀珠店走到荒郊野店,牦牛高原的青色劈开灰白公路,秦风走过荒原,在满庙烟灰里向昏昏欲睡的喇嘛求了一个签,
凡是有人知奉敬,
三灾九祸总消禳。
求佛消灾。
秦风客气地笑了笑,“我想换一个,大师,写着鸿运当头的。”
三.
黎簇对自己的室友知之甚少。
这个认识当他在茶冷口看见拎着单反,背着军绿双肩,一副游客样的秦风时达到顶峰。
关根给黎簇配了个当地藏族妹妹做导游,带他熟悉自己几个不是很重要的据点,现在黎簇很殷切地抓着姑娘的袖口,指着前面香火缭绕的队伍问:“今天你们拜什么?”
“因…因果。”姑娘有点发怯,带点口音的普通话更含糊了。
黎簇了然地点点头,“姻缘是吧,我知道了。”,他指着前面探头探脑的秦风,“他是我前室……男友,我情债缠身啊。你帮我个忙,一会问你问题,你就说是,回头我跟关老板说加你钱。”
四.
秦风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
“秦风。”黎簇瘦了一点,颧骨分明,疏于打理的刘海乖顺地垂着盖住眼角,整个人看起来和秦风好心捡这个小孩儿进来的雨夜时看见他的样子一样,野心在蠢蠢欲动,又伤痕累累得让秦风觉得可怜。
黎簇说,“你来了。”
秦风搞不明白黎簇的意思是说自己来得太晚还是不该来,但他这一句有抱怨意味的话让秦风想起他那个前男友的说辞,不由得耳根微微发烫。
黎簇稍微退了一步,牵着,或者说是碰着藏族姑娘的手,说:“我上个月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我来私奔的,是不是,阿满?”
名字里一个满字没有的藏族妹妹点了点头,“是。”
“我们来求姻缘,是吧?”
“是。”
秦风皱起了眉,“你是双,双性恋?”
“是。”姑娘迟疑了一下。
黎簇当然没有跟秦风交往过,但当他看见秦风黑了明显不止一点的后颈,和压得很低的眉,忽然有了一种做了渣男的荒谬感。
五.
关根低估了黎簇的现室友。
秦风不论笑与不笑都是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关先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你更喜欢听自己的本名?”
关根完成这次在藏的布置以后就要舍弃这个名字,所以现在他对自己的双重身份瞒得不是很紧,但秦风能查到这里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关根给自己点了一根红梅,这是当地卖的烟里最温和清甜的一种,但很缠人,就像他身后的那些梦魇。
“秦同学。”红梅的烟丝是金色的,燃起来很漂亮,关根藏在白雾后装出几分高深莫测,“这次黎簇是自愿来找我的,他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一部分你的事,你可能不知道。”
关根笑了一下,“很多人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但我现在不会事事好奇了。你也没有必要找我做交易,等他结束了想找真相的这个状态,你可以带他回去。某种程度上,我其实和你很像。”
五.
秦风最终还是没跟黎簇一起往山的腹地里走,而是留在当地研究一些和藏教有关的符号语言。
他好像停在人生的某个节点睡了一场,醒来以后手机里也没有塞满邮箱的挑战书,他的便宜表舅也没喊他开张破案,秦风盯着窗外被秋阳勾勒出暧昧色泽的雪线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手机在路上摔进了岩缝里,手边这个是新买的,连同电话卡。
撞击与分离。
铁轨上的火车日复一日地重复这个机械动作,如同红日与山峦,生命与死亡,线索与真相。
以及人与人。
秦风坐起身想给自己倒杯酥油茶,后颈却突然被什么捂住了,像条冰凉的蛇,又像一截灵活的舌头,沉迷于人体的经脉血管。
“我带着追踪器,我的身体失去温度或者它离开我的身体一分钟以后就会有人知道,这是正规民宿,走廊有监控,六楼,你带了绳子?”
那个人像挂在他身上一样,只是黏黏糊糊地靠着他的肩吸气抽气,贴着脖颈的手随时间慢慢暖和起来,那个人稍微挪了一下姿势,秦风就笑起来,“黎簇。”
黎簇表现得不是很惊讶,“你还记得这件衣服的款式,腰带边有个钥匙。”
秦风说,“它刺到我了。”秦风坐直一些,拍亮床头的灯。
在他的角度中,黎簇居高临下,可能是因为黎簇和蒙古狼待久了,也可能是顶灯的光洒了进去,秦风好像看见有金色在黎簇的眼里流动。
黎簇带着那双诡异的流金眼睛盯着秦风,“关根让我在雪场里待了三天,我找到了一些他要找和我要找的东西,但最后我发现我很难活着带它们回去了。”
“我开始想我能不能活着带自己回来见你?”
秦风发现他的肩在微颤,“你很冷吗?”,秦风掀开了一角被子,黎簇就钻了进去,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稍远稍惊险的旅游。
六
鲁米诺反应一般是用来检测案发现场是否有肉眼不可见的血迹,灵敏度达到了可检测一吨水里的一毫升血。
黎簇失踪的第三天,秦风的鲁米诺反应达到了峰值,沙发,卧室,零食柜,推理书,无处是他,却又分明有他。